我曾亲手“杀了”我最爱的女孩

2017-02-23 9:22 来源:邪恶帝 作者:佚名

我曾亲手“杀了”我最爱的女孩

      爱上一朵最美的云

 

  我要讲的已经是20多年前的事情了,20多年了,我一刻也没有忘记,而只要想起,我就会痛得无法呼吸。

 

  时光回到1983年,17岁的我入伍参加了武警部队,被分配到驻地在盐城大丰的武警某部服役,负责看管劳改犯。那是一片荒凉而寂寞的土地,靠近黄海,非常偏僻。每天的工作只是面对那些劳改犯,十分枯燥。

 

  在那个年代,看电影和演出是士兵有限的精神享受。

 

  对于周围的老百姓来说,部队办晚会、放电影也是一件让他们高兴的事情,只要部队一放电影,当地的老百姓都会三五成群地结伴来观看。

 

  云的家就在我们部队营房的西面,隔壁是商店,所以每次出去买东西都要经过她家门口。有一次我去买东西的时候,恰好看到云从家里出来,她漂亮的面容、窈窕的身段让我的心为之一颤,我惊讶在这样的地方还会有这样美丽的姑娘。这一次的会面,在我的心上留下了惊鸿照影的印象,从此我记住了云。

 

  1984年9月的一天,部队又放电影了。士兵们整齐地一排排坐在自己的凳子上,而赶来观看的当地百姓就只能站着看了。

 

  云也来了!当坐在最后一排的我看到她和两个女孩远远走来的时候,我几乎紧张得不能呼吸。云和伙伴走了过来,不偏不倚地恰好站到了我身后。没有多想,我把位子让给了云,云推辞了一番,还是坐下了。

 

  站在云身边,电影放的什么我已经不知道了。电影散场了,云迟迟没有离开,我也徘徊不去。我们最后一前一后走出了部队,到外面走了走才依依不舍地挥手告别。在和云聊天的过程中,我发现这个姑娘不仅漂亮,而且心地纯真善良,我深深爱上了她。

 

  难忘的初恋

 

  我和云恋爱了,但是因为部队有不许和驻地女青年恋爱的严格规定,所以我和云的恋情只能偷着发展。云的父母知道了我们的事情,对我特别好,就像对儿子一样爱护我。当时部队的伙食不是很好,她父母就想尽办法给我做好吃的,有时候我一些要好的战友也能跟着“沾光”,这些我一想起来就非常感动。

 

  我跟云的感情也越来越浓烈,她的美她的好如一朵鲜艳馥郁的玫瑰,让我深深沉醉。1985年3月的一天,我抑制不住自己的冲动,在幕天席地的田野中与云有了第一次……云哭了,我对她发誓,说等我退伍了一定会带她回家。

 

  1985年10月,云发现自己怀孕了,惊恐万分的她找到了我,我也一样手足无措,我在云面前强作镇定,最后我找到一位在部队做军医的徐州老乡帮忙,请他给云做了引产手术,手术出了很多血,好在云没事。

 

  虽然云没事,但我觉得这件事情应该让家里人知道了,我告诉了父母。母亲在1986年3月来部队看我,我当然知道母亲这次来有更重要的目的。

 

  我带着母亲到了她家里,云的父母异常热情,而母亲却一直沉默着。

 

  母亲走了以后,回想着母亲的话多少让我有点不快。云看到我脸色不好,当时就哭了,她楚楚可怜地问我:“是不是你妈不同意咱们?”我抱着云,对这个让我深爱的女孩说:“不管妈妈怎么说,我都不会抛弃你,等我退伍一定把你带回去!”

 

  她长眠在家乡的土地上了

 

  一晃到了1986年的9月,我就要退伍了。随着退伍日子的临近,我的心也越来越欢跃——很快,我就能带着心爱的女孩回家了。可是,最后我没能带回云,她最终长眠在生她养她的土地上了。

 

  我实在不愿意回忆退伍前倒数第六天所发生的事情,每当想到那里,就仿佛有人在撕扯着我早已结痂的旧伤口,流出的是新的血液。

 

  那一天,部队的一排长突然找到我,说要问我一件事情。我问他什么事情,他说:“据一个劳改犯交待,他曾经在玉米地里强暴过村里一个叫云的女孩,你知道吗?”听他这么一说,我的头仿佛要炸了一般,我问他听谁说的?他说是听一个管教干部说的,听说是云和劳改犯谈恋爱,后来不愿意,劳改犯一急就把云强暴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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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听到一排长这么说,我的大脑被愤怒冲击得失去了思考的能力,我气急败坏地冲到了云的家里,一到她家就冲她发火:“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女孩,我一直以为你很纯洁,没想到你竟做出了这样的事情!我妈妈本来就不同意,这样看的话我们还是散了吧!!”说完我就要走,云抱住我,问我怎么回事,我问她是不是和劳改犯谈过恋爱,云含泪摇摇头,她说从来都没有过。失去理智的我好像还说了很多不好听的话,如今我已经想不起来了,在当时一定很深地伤害了云,否则后来云不会那么绝望。

 

云不停地追问我是谁说的,我告诉她是一个管教干部说的。云说原来如此,那个管教干部一直追求她,她没有答应,也没敢和我说。我心里很乱,没有心思听她说这些,转身离开了她家。我甚至没有回望一眼,而谁能想到这竟是我与云的永诀!

 

  回到了部队,恰好遇上部队组织战士去五里外的地方洗澡。或许是心电感应,或许是神秘的预感,随队走了一里路,身体健壮的我就觉得双腿沉重,怎么也迈不开步了,无奈我只好返回了营房。

 

  走到营房门口的时候,站岗的战友一看到我就冲我喊:“乔木,云自杀了,你快去看看吧!”听到这个消息,我只觉得眼前一黑……

 

  事后,我听云的妈妈说,我和云吵了一架走了后,云一直哭,很伤心很伤心,她对妈妈说:“妈妈,乔木不要我了。”她母亲宽慰她:“不要紧,他在气头上,我回头找他去。”然后云的妈妈就下地干活去了。独自在家的云想不开,喝下了一斤农药自杀了,她父母回来把她送到就近医院抢救,可还是没有挽回云的生命。云的父母悲痛欲绝,把云的遗体运到部队门口闹,我也因此被关了禁闭。

 

  在禁闭室里我不停地流着泪,不停地自责悔恨着。云才19岁啊!19岁的女孩啊,花儿一般鲜活美丽的生命就那样轻飘飘地消失了,我想念着云的好,每想一分心就痛一分,无数次我都想着,死的应该是我!当天晚上我踢破了禁闭室窗户上的木板,哭着爬了出去,我是多么想再见云最后一面啊!

 

  她一直是我心头的痛

 

  我爬出了禁闭室,跌跌撞撞地朝云的家跑去,摔倒了许多次,又一次次地挣扎着爬起来。跑到离云家不远的菜地里,我再也跑不动了,瘫软在那里。远远地看着云的家门前簇拥着很多人,我没有了前进半分的勇气,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的家人。我把脸埋在土里恸哭起来,哭了三个多小时。直到担心我出事的战友找到我,才把我拖了回去。

 

  因为此事后果恶劣,部队开展了专门的处理工作,公安部门也介入了调查。在调查过程中,云的父母一再保我,他们几次专程来到部队对负责调查的人说:“这件事和乔木没有关系,他不是那样的人。”这些话也是后来部队的领导告诉我的。因为他们的宽容,我没有受到处理,正常退伍了,而这更使我惭愧自责。

 

  经过调查,原来有个管教干部和一排长关系很好,他追求过云,云拒绝了他。他听说云和我好了,就求一排长来离间我们。部队对一排长作了严肃的处理,他只能作为普通战士退伍。可是,死者已矣,再重的处罚也不能够换回云的生命,也无法弥补我的悔恨。如果不是我偏听偏信,不顾及云的感受,怎么会造成这样的悲剧!云一直担心我不能够带她走,或许她只把我的发火理解成了和她分手的借口,但是我真的不是这样想的啊!

 

  因为云的事情,我在部队晚走了6天,在临走的前一天晚上,部队领导给我送行。教导员对我说,云的父母真善良,对我太好了,让我一定不要忘记他们。我满是感激地把这句话铭刻在了心里。

 

  我带着一颗受到重创的心回到徐州,两年多的时间里我都无法从云的阴影里走出来。幸运的是,我遇见了霞。霞和云一样地美丽大方、善良贤惠,她给我的感觉和云有着太多的相似。我向她倾诉了深藏于心中的痛事,霞能理解我,并一直宽慰我。1986年,我和霞结了婚,1989年我们有了孩子。

 

  孩子出生后,我带着霞和孩子回了部队,还去看望了云的父母。云的父母一见到霞就抱着她哭了起来,霞跪在两位老人面前,动情地说:“爸妈!以后我就是你们的女儿!”

 

  我和霞来到了云的坟前,给她烧了纸,看着青青的坟茔,我泪如雨下,撕心裂肺的痛与悔恨又一股脑涌来。这里埋葬的是一个年轻的生命,也是我最初最纯净的爱,而断送了她的,恰恰是我——她深深依恋并用生命去爱的人。云啊,我的冲动鲁莽让你失去了生命,而我要用一生的苦痛和悔恨来偿还,这是怎样的一种残酷啊!

 

  回来以后,我一直和云的父母保持着书信联系,到1998年渐渐失去了联系。2005年春节,我又和爱人去了她家,见到的却是人去屋空的景象。邻居说,他们搬家了,听说去了上海。这又成了我一个深重的遗憾!我很想找到他们,希望有朝一日我们还能恢复联系。

 

  如今,我事业有成、妻子贤惠、儿子上进,应该说生活是非常圆满的。可是云始终是我心头的痛,没有想起她的时候我可以正常地生活,只要一想起她,心里就难受痛苦得不行。我很想告诉现在的年轻人,得到的一定要珍惜,不要无谓地怀疑或轻信,否则等待你的可能是一生的悔恨!

 

  有些人有些事或许是终身难忘的,然而用这样惨烈的方式记住,实在是生命不能承受之重。我知道乔木此生是无法逃离自责悔恨的宿命了,只希望世间少一些这样的悲剧。或许,我们应该如乔木所说的,珍惜地去爱、宽容地去爱、理智地去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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